锋雳 时浩 杜霁雷
从249元跌到236元,派能科技(688063)股价下行,宁波中百付出的2亿投资出师不利,令本就捉襟见肘的大股东徐氏家族血上加霜。
私募徐翔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但徐氏家族在宁波中百的残局还未收官。
(资料图片)
离婚案焦点是罚没款
2017年1月,徐翔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6个月,并且被处以罚金110亿元,没收案件中违法所得约93.37亿元。
总共,约203.37亿元。
2019年起,徐翔妻子应莹提出,离婚。
后来应莹对媒体说了一笔账:“除了没收的徐翔的非法所得60亿元,又陆陆续续划扣60多亿元,在财产执行立案后,大概又划扣了十几亿,一共是140多亿的资产,基本上全部是现金”。
她的诉求很简单:“扣除非法的,就是合法的,合法部分中,至少一半是要分割给我的。”
140亿,减掉60亿之后,“至少一半”也得是人民币40亿元。这就是应莹提出离婚的核心诉求之一。
但从监管的角度看,203.37亿元的罚没款,在已扣划140多亿后,还有60亿元的缺口。
除了现金之外,徐氏家族持有的核心上市公司股权均已被冻结。
以宁波中百为例,其中大股东是徐翔父亲徐柏良与母亲郑素贞控制的西藏泽添投资,持有宁波中百15.78%的股权,为第一大股东,郑素贞之妹郑素娥持有3.57%股份,徐翔的重要伙伴竺勇之父竺仁宝持有8.42%的股份。
宁波中百公告显示,西藏泽添和竺仁宝持有的宁波中百股票,处在被司法冻结的状态。与此类似,徐翔母亲郑素贞持有的大恒科技29.75%股权也仍处于冻结中。
60亿的罚没款差额面前,市场上所谓的“徐翔概念股”,实际都是徐氏家族相关股权等待司法处置的局面。
翻腾的宁波中百
在股权冻结和最终走向司法处置的中间,有一个漫长的空白期。而徐氏家族明显依然能通过其所控制的董事席位,介入宁波中百、大恒科技的经营。
宁波中百是宁波的老牌上市公司,主营商品百货、物业管理、仓储、房地产等。2020年、2021年,宁波中百营收分别为7.36亿、8.33亿元,净利润2250万、3586万。2022上半年,宁波中百营业收入低于4亿元,同比下滑超过10%,但在利润方面,公司同期净利润3.72亿元,同比增长1238%。
宁波中百的利润飙升主要来源于超过3亿元的预计负债冲回(对应利润营业外支出)和现金红利确认。
2013年,宁波中百前实控人,董事长龚东升私自挪用公司盖章,为其个人旗下公司和中建四局的相关协议提供担保,宁波中百的多处资金账户和持有的西安银行股份(合计5.4亿元)被法院冻结。
2021年9月,宁波中百与中建四局达成和解意向,双方于2022年初正式签署协议,协议内容显示,除早前已被划扣的1.78亿元,剩余部分将不再执行,预计负债的回转为宁波中百增加了3.15亿元的利润来源。不过,在扣减相关项目后,2022上半年公司扣非净利润仅有2514.35万元,同比下滑7.84%。
主营业务收入连年下滑,宁波中百的资产总额也逐步缩水,目前在10亿元打转,属于A股市场的小微公司。
但宁波中百近年开始集中资金, 2019年宁波中百货币资金合计只有5949万元,,至2021年末达到2.32亿元。
2022年起,宁波中百将大量资金投向了股票定增市场,截至2022上半年,公司交易性金融资产达到1.94亿元规模,在手货币资金由年初的2.32亿元减少至1.04亿元,其中大部分投向了定增市场,上半年累计投资收益1896万元,另有公允价值变动收益额4388万元。
2022年8月,宁波中百审议通过了出售801园区、杨善路仓库及810号、科技大厦三项决议,其中801园区出售价7500万元,杨善路出售价2300万元,810号及科技大厦则分别作价2400万元、1.12亿元。截至2022年末,杨善路、科技大厦已完成过户手续,801园区也与宁波潇涵置业有限公司达成转让协议,随着资产交割推进,宁波中百将拥有更多在手资金可用于经营投资。
定增背后,光环不再
宁波中百2022年的股票投资主要集中在两家上市公司。
2022年3月29日,宁波中百以1亿元现金方式认购谱尼测试(300887)180.8万股,平均每股价格55.30元(徐翔家族控制的另一家上市公司,大恒科技同样出资1.5亿元认购271.25万股)。
4月16日,宁波中百与科翔股份(300903)签订协议,以5000万元人民币认购公司定向发行的259.2万股,平均每股价格19.29元。
从结果来看,宁波中百两笔定增都赚到了钱。
2022年12月17日,宁波中百公告,公司于12月13-16日,以集中竞价方式出售持有科翔股份的全部466.6万股,占其总股本的比例1.125%,相关成交均价约为13.21元/股,累计交易金额6163.51万元。按科翔股份定增价估算,宁波中百在该笔投资中盈利约1000万元。
(2022.1-2022.2,科翔股份)
与科翔股份类似的是,宁波中百以超过55元定增价入股谱尼测试后,截至目前其所持股份6个月的限售期已过,经历了一轮10送8股后,宁波中百公告,今年1月13日-3月日,减持掉所持谱尼测试全部股票,交易盈利1414万元,加上72.32万元的现金分红,税前浮盈约为1486万元。
(2022.1-2022.3,谱尼测试)
巧合的是,两次定增,宁波中百都是在2022年介入,随之2-3个月之后,介入的公司启动了10送8股的高送转,而在事后走出了一定的上涨填权行情。这也是当初泽熙系的常规打法之一。
但宁波中百今年定增介入的派能科技(688063)出师不利。
派能科技主营业务涉及的是近两年最火热的储能业务,但股价行情已经有退烧的现象。
派能科技股价从2022年8月的最高点512.31元,到当前的236.49元,经历了一波长达半年的连环下跌浪。宁波中百今年参与定增的价格是每股249.25元,总出资约2亿元,认购了约80.24万股,目前浮亏已超过1000万元。
而频繁参与上市公司定增、涉足热点后,宁波中百并没有化为热点概念股,股价并没有提振,目前处在阶段性的低位10.50元左右。
私募教主的新剧本,似乎失去了点石成金的魔力。
退走的雅戈尔,进击的太平鸟
宁波中百的控制权变化,并不是始于徐翔家族,也不会就此而止。
徐翔家族入股宁波中百,最早可以追溯到2014年。彼时,宁波中百第一大股东八达集团因股权质押合同纠纷一案,其所持有上市公司15.69%的股权于2013年6月被法院冻结,当年11月,公司原董事长龚东升因涉嫌虚报注册资本罪被云南省公安厅拘留。由于八达集团未能限期支付现金,相关股权被强制拍卖。
2014年1月,徐翔父亲徐柏良实控的上海泽添以3.2亿元接盘八达集团持有的工大首创(宁波中百原名)股权。此后,在当时第一大股东雅戈尔不断减持下,上海泽添被动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
在徐翔一系正式掌握了宁波中百控制权后,2014-2016年,徐翔的泽熙系老部下赵忆波、严鹏、应飞军先后加入宁波中百并担任要职,其中,赵忆波是泽熙投资研究副总监,严鹏为泽熙资产研究员,应飞军是泽熙投资北京分公司副总经理。
2014年7月,曾任光大证券投资银行上海三部副总经理,与徐翔关系密切的竺勇,其父竺仁宝花费2.27亿元(平均12.02元/股)自公司第二大股东雅戈尔手中购买8.42%宁波中百股权。
所以可以说,徐翔家族拿下宁波中百的控制权,离不开雅戈尔的“主动减持”。
关于这笔股权转让事宜,有一些值得关注的细节。雅戈尔在上海泽添入主前一年多时间里曾疯狂增持工大首创股权。2011年11月,工大首创董事长龚东升与大股东八达集团矛盾公开化,彼时雅戈尔仅持有4.54%上市公司股份,同年12月起,雅戈尔逐步增持公司股份,2013年10月,其持有份额来到15.80%,超过八达集团成为工大首创第一大股东,在当年末,雅戈尔及其一致行动人合计股份进一步增长至18.53%。在上海泽添2014年获得拍卖股份后,雅戈尔同年二季度起大幅减持工大首创股份,次月,将剩余股份转让予竺仁宝。
而这也不是雅戈尔与泽熙系的共同出现在一家上市公司名单。在金种子酒、东方锆业等股票上,雅戈尔与泽熙系也曾共同会师。
徐翔家族对于宁波中百的控制并非一帆风顺。徐翔被捕之后,2018年1月起,太平鸟大股东张江波兄弟利用多个账户组买入宁波中百,并构成5%举牌,但并未履行披露事宜,同年4月,太平鸟向宁波中百发起要约收购,其旗下的鹏渤投资计划收购宁波中百6202万股(27.65%),若交易完成后,太平鸟将成为宁波中百第一大股东。
太平鸟实控人张江波
对于太平鸟公开叫板,宁波中百临时修改公司章程,增添了持有3%以上股东的持股时间必须连续超过270天才可提出议案、董事会成员连任必须超过2/3两项决议。两项议案直接堵死了太平鸟直接控制宁波中百董事席位进而获取管理权的计划,张江波也因未披露举牌被证监会处以120万元罚款。
最终,太平鸟的要约收购不了了之。但张江波并没有退出。2022年第三季度末,张江波依然持有宁波中百2262万股,占到10.09%,为仅次于徐翔家族的第二大股东。
作为一个总资产不到10亿级、账上现金3亿左右的小上市公司,宁波中百频繁的参与定增、获取千万级投资收益,对大股东徐氏家族总市值3亿元的股权拉动有限,从而对于背后几十亿的罚没金额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而随着司法处置的推进,张江波家族的虎视眈眈,宁波中百的控制权也存在着重大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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